文丨卿心君悦
导语:
在电视剧《大明王朝1566》中,对女性的描述不多,全剧下来,能在字句间留下痕迹的女性有这五位——
海瑞之母,海瑞之妻,齐大柱之妻,高翰文之妻和裕王之妻。
而在这五位女性中,段位较高的两位莫过于芸娘和李妃。
身为商人之妻,芸娘本是忠良之后,其父受当年“越中四谏”一事的牵连,死在了诏狱。之后,芸娘被舅舅卖入青楼当了歌妓。再之后,她被沈一石用20万两赎身,送给了杨金水。
她的段位,就在官与商之间的逢迎求生中,磨砺提升。
而身为庙堂之妇的李妃,其娘家出身不好且贫穷,在深宫之中为求出头,狠狠下了一番功夫。
凭借在裕王及其三位师傅身旁的耳濡目染,加之眼光毒辣又心灵剔透,她的段位一升再升,可谓是剧中段位最难以衡量之人。
这篇文章要讲的便是这两位奇女子的对决,深谙人情世故的芸娘,凭手段从李妃处讨得承诺与好处,奈何“螳螂捕蝉,黄雀在后”,真正赚翻天的人却是李妃。
“故技重施”,新一届首辅徐阶献策
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。
嘉靖四十年,在开年第一次御前财政会议上,为解“国库亏空”,时任内阁首辅的严嵩趁机提出了“改稻为桑”——以增加桑田、提高丝绸产量的方式,填补国库。
五年过去了。
嘉靖四十五年,为解“国库亏空”,新一届内阁首辅徐阶竟向裕王提出了与“改稻为桑”类似的建议——
五年前,严嵩要增加桑田,如今徐阶要增加棉田;五年前,严嵩要卖丝绸,如今徐阶要卖棉布。
相似的历史,其中除了有相似的内情,也自会有相似的又不可示人的“交易”。
一听徐阶的建议,裕王的心就是一紧。
不久之前,因国库亏空,灾民无数,嘉靖却执意“盖殿修观”,欠俸的百官集体纳谏,惨遭鞭笞毒打;为此,嘉靖御驾迁居的吉时,挨了打的百官没有献上贺表。
那一次嘉靖迁居未成,为“甩锅”,也为找台阶,将过错推卸给了下属,又将收拾“国库亏空”这一烂摊子的重任交给了裕王。
裕王为解困局,便向徐阶等师傅求策。
于此,徐阶才给出了“扩田种棉”的国策。
为何徐阶会有这般国策?
某种程度上便是受了上一任首辅的启发,当时浙江上下官员均属严党一脉,“改稻为桑”之策,在为国敛财的同时,也能为自家与下属谋些福利。
这一次,徐阶提出“种棉”其深层次的目的也是如此。
用徐阶的话,他的家弟便在淞江种棉且经营棉布,由此深知其中的利润。
若在之前,严党在位,徐阶身为清流领袖,自不会“以权谋私”,但严党倒了之后,徐阶身为首辅,方知“当家柴米贵”——下属都可以是好下属,但得有实际的好处,否则谁能死心塌地?
此时,“画饼”的招数早就没用了,都在清流干了这么多年,谁还不是个“画饼”的高手,这个招数骗骗对手尚可,骗同属于清流的其他人,没用!
徐阶的心思,裕王清楚。
甚至于裕王还明白,哪怕短时间徐阶能为了名声守住底线,但时间一长,徐阶那一双官靴,总会溅上河里的浑水,从而“破罐子破摔”,成为下一个严嵩。
于是,裕王意味深长地提醒徐阶:
“徐师傅,这样的事情,最好不要让你的家人来做。”
裕王的意思只是不让徐阶的家人来做吗?
不,准确来说,裕王是告诉徐阶,你和你家人都别插手此事。
只要徐阶及其家人不插手,那么裕王监管起来就会方便许多。万一哪天遇到了难题,或是到了“尾大不掉”之刻,无论是“杀鸡取卵”,亦或者是“挥刀断水”,都不会触手触脚,更不会在朝中掀起轩然大波。
然而,徐阶却假装没听明白。
历史又一惊人相似之处发生了。
五年前,严嵩提出“改稻为桑”,虚称与张居正商量了。
而这一次徐阶提出“扩田种棉”,又虚称与张居正商量了。
徐阶缓缓答道:
“王爷训诲极是!臣正是为了避嫌,才和太岳商量了,由高翰文夫妇来做这件事情。”
裕王一听徐阶都如此说了,只好作罢。毕竟,徐阶身为首辅,是他当前可以借助的最大力量。
而张居正心中有多不是滋味,也就不用多谈了。
就这样,由高翰文出任清流一派“白手套”这一重要角色的事,初步定了下来。
芸娘招数尽出,得偿所愿
就在裕王与徐阶、张居正二人商议之时,在李妃的寝宫,李妃正与高翰文之妻芸娘交谈。
几年前,杨金水疯了的消息刚传入宫里,吕芳夜访住在诏狱的高翰文夫妇时,曾对高翰文说过:
“高翰文,你是个最聪明也最糊涂的人,咱家教你一句,芸娘并不辱没你。”
为何吕芳会说,身为歌妓的芸娘并未辱没翰林出身的高翰文?
手眼通天的吕芳知晓芸娘的身世是一方面的原因,更主要的原因却是,通过短暂的交谈,吕芳就发现:
高翰文就是一个心思单纯的书生,他的身边如果没有一个精通人情世故且心思慎密的人辅佐,将一事无成。
而芸娘,正好可以充当这一角色。
这一次,高翰文夫妇被徐阶叫至京师,高翰文是踌躇满志,而芸娘却是忧心忡忡。
在高翰文看来,他终于可以一展身手了,可芸娘清楚,这件事弄不好将十死无生。
为何?
当年在浙江,芸娘身处杨金水与沈一石之间,见多,也听多了事关这类交易的复杂与危险,需步步算计、步步提防,一着不慎,就会掉进万丈深渊。
高翰文有才情不假,可那番在胡宗宪眼中不过“能听弦外之音”的才情,于复杂的官场与商场来说毫无益处。
芸娘自知高翰文心意已决。
当年提出“以改兼振,两难自解”的方略,事后被定性为书生之谈,误国误民。
这让高翰文耿耿于怀。
后来又因“血经”一事,清流为自保,以“纳妓为妻”之罪,将其革去官职,落个有家不能回的后果。
高翰文更是愤懑于心。
此番,高翰文早已卯足了劲,要通过此事证明自己当年的方略可行,要博一个认祖归宗的机会,对此,芸娘岂会不知,又岂忍拒绝。
于是,这次进京,芸娘就暗下决定,要想尽一切办法为高翰文求个“平安”——
要让李妃应下,保高翰文平安无事,且许高翰文一个前程。
可此事要办成,又谈何容易?
李妃虽是侧妃,却是世子之母。裕王又是未来要登顶的人,裕王之后又是李妃的儿子。对于这般权势滔天的人物,她一个商人之妻有什么资格开口讲条件呢?
直接开口相谈,有向领导提条件的嫌疑;委婉恳求,只会换来领导含糊其词的答复,到时落实起来也势必会有水分;若拿曾经的“情分”——高翰文的牺牲与“献血经”的功劳——来开口,只怕会让领导误以为是要挟。
思来想去,芸娘想了一个“欲擒故纵”之计——
她向李妃恳求别让高翰文成为“官商”。当李妃询问理由之时,她再拿沈一石的凄凉下场来叙述她的顾虑(也就是她的要求)。
在这其中,为了打消领导的疑心,她把曾经的“情分”都用来恳求李妃放高翰文一条生路,以此间接证明自己的心。
到时,李妃为了帮裕王促成此事(不能让这件事砸在自己手里),自会给予一定的允诺。
果然,芸娘的计谋成了——
李妃看完芸娘这一番表演,缓缓说道:
“嘉靖四十年你曾经帮过朝廷的忙,那时我就记下你了。于今高翰文要为朝廷、要为王爷做事,你又肯把心里的话都对我说了,往后我和王爷都会关照你,关照高翰文。
“王爷是储君,大明的天下总有一天要靠王爷来治理。好好干,干几年帮朝廷度过了难关。到时候我替你做主,给你封个诰命,让高翰文也回朝廷重新任职。你们夫妻俩风风光光地回高家去,看谁敢不认你这个媳妇,不让你们认祖归宗!”
言外之意,李妃许下承诺:
① 凭当年的恩情,我和王爷自会保你们夫妇平安无事;
② 此事不会让高翰文一直做,“国库亏空”的难关一过,便让高翰文返回庙堂;
③ 事成之日,我和王爷封你“诰命”,让你拥有足以匹配高翰文的身份。
芸娘听此,喜悦之情再难掩饰。但她却不知,她在算计李妃的同时,却早已被李妃算计了。
李妃赚大发了!
就在芸娘一步步道明自己的目的之时,李妃逐渐知晓了芸娘的用意。
直到芸娘说出:
“要论心机,论对付朝廷和官场的谋略,论通天的手段,高翰文都不及沈一石十分之一。连沈一石到最后都被逼得一把火将自己烧死了……他只是一个书生……”
李妃陷入了深思。
倒不是芸娘所暗提的要求,让李妃有所为难,而是李妃从这其中,看到了可趁之机。
古有曹植七步成诗。
今有李妃点蜡出计。
芸娘说罢,便在一旁忐忑地等待。
而李妃则在此时摆弄起了蜡烛,直等新蜡烛点燃,她缓缓起身了。
请注意一个细节——
在此之前,李妃跟芸娘的所有交谈,全在李妃的寝宫之内,毕竟,裕王等一干人正在大厅议事。
而此时,李妃听完芸娘的话,竟走出了寝宫,移步至裕王议事的大厅的一侧。两拨人所隔的距离不远,隐约间,彼此都能听到对方的谈话声。
正是在这里,李妃缓缓向芸娘许下了那些承诺。
随后,李妃竟开口,向芸娘提出了要求:
“你刚才说有事要求我,我倒真有一件事要求你呢……我有个弟弟,蒙皇上恩典封了个云骑尉,在朝廷不能任实职,我想让他去南直隶兼个收税的闲差,这还是可以的。你们到淞江替朝廷经营棉业,我这个弟弟也可以帮你们做点儿事,一来呢,让他历练历练,二来你们有了什么难处,他也可以直接写书信告诉我……”
这段话的意思很明显——
李妃想把她的弟弟,安排到南直隶(“扩田种棉”的所在地),当一个收税(征收“棉”税)的官儿。
其用意,按李妃的说辞来理解,是为了进一步安芸娘的心,让其没有顾虑,夫妇俩好好给朝廷办事,给裕王当差。
但实际上,却非如此。
当年,李妃生下一子,嘉靖龙颜大悦,特赏赐李妃家“十万匹丝绸”。而后,裕王为弥补“国库亏空”,向李妃讨要这“十万匹丝绸”,要还给嘉靖。
李妃遵循“尊者赐,不敢辞”的原则,拒不退回。理由倒不是舍不得,而是怕因此扫了嘉靖的颜面,惹嘉靖不快。
但裕王那时铁了心,见李妃如此,便出言羞辱:
“小户人家,眼皮子就这么浅!”
随后,又过不久,因李妃出于好意屡次干预裕王的决定,惹得裕王大怒,再次出言羞辱:
“……给了鼻子就上脸!不要忘了,你们家可是挑脚上架盖房子的出身。”
事后,二人重归于好。裕王自是忘记曾经予以李妃的羞辱。可在李妃心中,“娘家的贫穷与出身不好”却成了一块心病。
按理来说,李妃可以向裕王直接开口,让其给弟弟安排一个好前程。但李妃却不愿张这个嘴,怕在裕王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;也怕即便开了口,涉及家事,裕王为了“名声”也未必愿意出手。
但这回有了芸娘,李妃却找到了一个绝佳的理由。
李妃之所以要从寝宫出来,走到裕王正议事的一侧,就是为了让裕王隐约听到她与芸娘的交谈内容;而之所以事情说完后,李妃会不合规矩的“哈哈大笑”,惹得裕王侧头训斥:
“你们小点声!”
这些都是李妃所做的铺垫。
等事后,无论是李妃主动提及原因,或是裕王问及缘由,李妃都可以告知裕王:
芸娘心中有顾虑,为此不惜拿“血经”相要挟,也要求我们别让高翰文去当“官商”。我为了安芸娘的心,让高翰文夫妇没有顾虑,这才不得已,将自己的弟弟派到他们的身边。
对此,裕王会反驳吗?
不会,李妃的说辞合情合理。尤其是对裕王来说,唯一的大事就是填补国库亏空,其余的事都得为这事让步。
那么,李妃的算计仅是为了给她的弟弟谋一前程吗?
不!
请注意一点,李妃给她弟弟所谋的职务是征收“棉”税的官,这就意味着,李妃及其弟弟有了一个绝佳的途径介入到这次“扩田种棉”的国策之中。
到时,李妃及其弟弟,不仅可以从中为家族谋利,更主要的是,其弟还可通过“征税”的差事,抓住一些官员的把柄,尤其是事关徐阶及其家人的把柄。
这样的把柄到了李妃的手中,可以达成的事就太多、太多了……
结语
在这场两女的对决中,看似芸娘与李妃各得所需,只是李妃赚得更多。
但实际上,李妃许给芸娘的那些承诺,都是难以落实的。
从裕王不愿徐阶及其家人插手此事这一点就可以看出,在他们这些人的眼中:
“扩田种棉”的国策,自会滋生众多“见不得光”的事。
等到有一天,这些“见不得光”的事要浮出水面,事关大人物的利益(比如徐阶及其家人,比如李妃及其家人),那个时候,为了“大事化小,小事化了”,所牺牲的人也就只能是高翰文夫妇了。
从这一点来看,两女的这一次对决,真正的胜者,其实只有一人——李妃。
卿心君悦,读别人的故事,过自己的日子。用文字温暖你,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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